京城外三里驿,朔风卷着尘沙呼啸而过,抽打在脸上犹如冰冷的鞭子。铅灰色的天幕沉沉压着旷野枯黄的蒿草,几只秃鹫在高空盘旋,发出刺耳的嘶鸣,仿佛早已嗅到风中裹挟的浓重死亡气息。
一支黑沉沉的队伍,沉默地停在驿道旁。没有旌旗,没有铠甲碰撞声,甚至连马蹄都包裹着麻布。只有沉重车轮碾过冻土的 吱嘎 声,仿佛大地痛苦的呻吟。队伍最前方,一辆没有厢壁的简陋平板牛车。车上,用粗糙的、被泥浆浸透发黑的草席半裹半盖着的,赫然是一副焦黑的、扭曲蜷缩的 人 形。**它** 散发着强烈的、混合着皮肉焦糊与油脂腐败的恶臭,将旷野的寒气都逼退几分。
车后,十几个身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旧号衣的汉子默然伫立。他们形容枯槁,满面风尘,眼窝深陷,握着刀柄或枪杆的手指骨节粗大却布满冻疮。他们便是年羹尧麾下仅存的一点根苗,如同失去主干的枯枝,沉默地护送着他们最后的主心骨 —— 那副顶着昔日震威大将军名号的残骸归来。
为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