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绸马车辚辚，碾过薄薄一层初雪，在明玉阁前街石板上留下两道湿痕，甫一停稳，车辕犹自轻晃。
我指尖微凉，正欲推开车门，外间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掀帘望去，心头一沉。
长街积雪之上，方才还行走的百姓，此刻竟如被镰刀割倒的麦浪，黑压压跪伏一地，头颅深埋，肩背紧绷，不敢稍动。
静得只闻落雪簌簌，和一阵由远及近的金属摩擦声。
那是玄甲铁骑整齐划一的蹄铁，踏碎薄冰与残雪，步步逼近。
寒意，比雪更刺骨。
铁流分开跪伏的人群，如墨色潮水涌至车前。
为首那匹乌云踏雪的骏马喷着浓重白气，马背上的人，一身玄色织金蟒袍，玉带束腰，玄狐风帽的浓密长毛衬得那张脸愈发欺霜赛雪。
是陆砚舟。
他居高临下，目光如实质的冰凌，漫不经心扫过车厢，最终盯在我脸上。
手中那根乌金马鞭梢，带着破空的细微锐响，猝不及防地探来，带着冬日铁器特有的寒气，极其轻佻地托起了我的下颌。
迫使我的脸微微仰起，迎向他俯视的深渊。
江南首富之女，
他薄唇微启，声音不高，字字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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