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赶到时,看到的却是她父母的尸体。
小女孩干干净净地躲在角落。
十五年后,我再次接到她的电话。
警官,我老公杀我
我又赶到现场,看到的却是她老公一家的死状。
而已经长大的她依然干干净净,哆嗦着躲在角落里。
1
2011 年。
这是继孤儿院一别后,我和柯敏十五年来的第一次见面。
赶到费家别墅时,现场画面十分诡异,饶是我办案多年,也不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空旷的客厅里,费老和他的两个儿子笔直地吊死在半空中,面色发紫,一双眼布满红点,用力向上翻着。
站在地上的角度看,死者瞳孔只占眼白的三分之一,就像立在空中,正在悄无声息地俯视所有人。
除了客厅里的死者,书房里还有一位。
他是费家老三,费明知,也是柯敏的新婚老公。
和其他三位不同,费明知身上有明显的利器深痕,地上的大量血迹可以证明,他是失血过多而死。
在他的身下,我们找到了带血的纸张。
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死者濒死前留下的,大多都是与凶手有关。
我捡起来,发现上面有一个名字。
柯敏?
我不由念出声。
在
一楼,女同事刘芳的身边,柯敏站起身应道。
警官,请问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算是吧,我在你老公的身上发现了他死前的字迹,写的是你的名字。
一夜之间,费家四口惨死,同住在别墅的柯敏却毫发无损。
面对警方询问,柯敏却表示自己睡得太沉,对昨夜的事一概不知。
这么荒谬的理由,很难不让人怀疑。
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杀人我没有
柯敏突然用双手抱住自己,满脸惊恐地拼命摇晃着脑袋,情绪异常。
见她这样,刘芳抬头朝我白了一眼,接着赶忙安抚。
陈利也拉了我一把: 老张你怎么回事?说话没个把门的。
我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没回他。
我确实存了诈柯敏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
按理说,她是受害者家属,在没有证据前,我不该将矛头指向她。
可是,实际情况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
费家是有名的富商,1996 年出国在欧洲做珠宝生意,颇受欧洲贵族青睐,发家后从未回过国。
后来听说是得罪了什么人,才放弃生意,在今年年初回来。
案发现场并未丢失什么贵重物品,说明不是谋财。
那大概率就是仇杀了。
费家的住处是一栋山庄别墅,周边丰富的绿化区,是这里房价昂贵的原因,也是凶手最好的逃生口。
然而勘测组却没在周围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不仅是绿化区,门窗和地下室也没有凶手触碰过的痕迹。
那就说明……凶手还在别墅里。
我从口袋摸出一包薄荷糖。
薄荷醇的清凉沿着口腔直袭头顶,让人不得不清醒。
我的视线不自觉望向刘芳身边那个受惊的女孩,脑中不断回想起十五年前她站在孤儿院门口时,紧拽着我袖口的模样。
我撇过头,暗暗叹了口气。
但愿是我想多了。
2
留下部分警员继续寻找线索,我和陈利带着柯敏回警署录口供。
过程中,我发现她忘了很多事情,或者说,她的记忆完全是错乱的。
不不不,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公公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老人,不是珠宝商
还有大哥二哥,他们合伙经商,做沿海地区的海货生意,但从没出过国
至于我老公,我们是大学同学,一毕业就结婚了,我们……
等等我抬手打断,紧接着拿出调查资料。
根据我们警方的调查显示,费老在 1996 年就出国经商了,费家三兄弟也一直跟着在国外生活,在今年之前,一家人从未回来过。
不仅如此,当年柯敏进了孤儿院后没多久,就受到了费老的资助。
这一资助,就是十二年。
后来更是在费老的帮助下出国留学,成了费老大的学生。紧接着又在费老大的引荐下到费老二的公司工作了三年。
所以,她与费家的关系从十五年前就开始了,又怎么会如她所说,是和费明知结婚才认识费老等人。
而且,你说你和费明知是大学同学,可是他比你年长岁,先不说你们成为同学的概率有多小,费明知他是学医的……可你学的是美术。
陈利调出了费老多年来的资助记录,以及她在欧洲的入学资料,我接过来,随后径直推向她。
柯女士,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柯敏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陡然煞白。
不可能我从没受过什么资助,在我结婚前,我根本没见过他们
警官,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
柯敏
我喝道。
你还记得当年在孤儿院门口,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闻言,柯敏抬起头怔怔望着我,眼神像是在打量。
我们……见过吗?
这时,我还只当她是日子久了记不清了。
随即三言两语阐述她 11 岁那年,我与她相识的经过。
可她听完仍然一脸懵。
警官你一定是记错了,我 3 岁那年就在孤儿院了,并不认识什么警察。
我内心诧异,但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可是她双眼清澈,完全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3
老张,你出来一下。
怎么了?我捏着眉心,走到门口。
这是在费明知书房里找到的,掉在了书柜和墙面的缝隙里,要不是刘芳细心,还真不容易发现。
说着,陈利拿出一份医学报告。
这份报告纸张泛旧,触感柔软,一看就是常被翻阅的。
我回头看了看柯敏,把审讯的工作交给了同事。
这费明知是学心理学的,因为身体不好,所以几乎不给人看诊,对外宣传是私人医生,但实际上他只有过一个病人,就是柯敏。报告上记录了他给柯敏治疗的经过。
随着陈利的讲述,我将视线停留在某一栏。
催眠治疗。
柯敏被催眠过?
这报告我事先看过了,根据费明知记录的病情分析来看,像是柯敏之前经历了什么痛苦的事情,然后费明知用催眠治疗法让她忘了那段回忆。
脑中闪过柯敏之前的反应,我下意识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让她忘记,而是直接将她的记忆篡改了。
催眠术这么厉害吗?我忍不住咋舌。
催眠术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埃及,后来是在欧洲进行研究记录。
费明知在欧洲学医,能接触到这些也不稀奇。
但通过高阶催眠篡改人的记忆,委实有些可怕,要是让心术不正的人学了去,将会是巨大的隐患。
厉害是挺厉害,就是有副作用。
陈利看了我一眼,接着说。
因为多次催眠,导致柯敏严重神经衰弱,经常会出现精神错乱的问题。
这样啊……
神经衰弱和精神错乱,柯敏的精神状态确实很符合这两点。
至于柯敏自述睡得太沉,报告里也提到了,半个月前费明知发现她因为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于是改良催眠让她深睡。
这就表示柯敏没有说谎,案发当晚她处于深睡状态无法行凶,且她所有可疑举动全都事出有因。
换句话说就是,柯敏的嫌疑……就此消抹干净了?
4
根据之前的推测,凶手可能还在别墅里,负责蹲守的同事却始终没有发现可疑迹象。
出于安全考虑,我建议柯敏暂时留在警署,由我们给她安排落脚的地方,以保证她的安全。
可她突然情绪激动,死活不肯,口中还念念有词。
我要回家,回家那是我的家,你们凭什么不让我回去
费家的案子严重且复杂,但我们没有绝对的证据,审讯时常最多不能超过 24 小时。
最后我们拗不过她,只能加派人手保护。
……
从心理学上来讲,没有人会甘愿隐藏自己的绝对优势。
就像暴发户不会隐藏自己的财富一样。
费明知的催眠术相当于一种超能力,如果不是想运用这个超能力,当初又为什么花心思学呢?
比起费明知用催眠术给柯敏治病的说法,我更愿意相信是柯敏知道了什么,而他用篡改记忆的能力,想将其隐瞒。
假设我推测错了,费明知学催眠术目的的确是想治病救人,可如陈利所说,费明知的身体很不好,即便学成了也没法给病人诊疗。
那为什么还要学呢?
如果是为了柯敏,以费家的财力完全可以聘请一个高级催眠师为柯敏治疗,又何苦让病恹恹的费明知耗费那么多的精力亲自出马?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合理。
还有就是,费明知的尸体我看过,从他的身形和死亡状态来看,他并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为了协助查案,法医验尸后会向我们告知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原因,以及死前用药和健康状态。
可我清楚地记得给费明知验尸的时候,法医并没有特别说明他生前的身体状况。
那就说明费明知不仅身体不弱,还很健康。
由此我确定,费家肯定有问题。
因为这桩案子确实离奇,目前除了柯敏这条线,我们暂时没有其他突破口。
所以柯敏离开后,我和陈利立即联系了国际警务,协助调查费家在欧洲的实际情况,以及柯敏在欧洲留学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5
等国际警务消息的时候,陈利端着茶缸靠在桌边。
对了老张,先前我听见你说什么孤儿院,怎么,你跟柯敏以前认识?
我和陈利搭档多年,心有灵犀算不上,默契绝对有。
看他这架势,怕是早就想问了,我索性也没打算瞒着。
嗯……算认识吧,当年我调到咱们组里,查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关于柯敏的。
那是 1996 年,柯敏 11 岁。
她报警说她爸妈要杀她,可我赶到现场时看到的却是她爸妈的尸体。
再三询问下,她告诉我,是她妈要把她拿去卖钱,爸爸是为了保护她,才和妈妈大打出手,最后同归于尽。
说这话时,我留意到她袖口处有许多鞭打伤痕,再看她 11 岁的年纪,瘦小得像个七岁的孩子。
加上街坊提供的线索,我更加确定了,她常年经受家庭虐待。
柯敏的父母感情不和,为了避免在孩子面前争吵,已经分居多年。
但柯母却一口咬定是老柯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于是她将柯敏作为纽带,每每以鞭打柯敏换得老柯回家一趟。
柯母确实成功了,可是夫妻俩的感情也更差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于是老柯提出离婚,接着柯母做了件最疯狂的事。
用街坊的话来说,她简直丧尽天良。
她给柯敏明码标价,按次收费,送给村里的鳏夫,刚做完工回来的老柯听见屋里柯敏撕心裂肺的哭声,连忙拿起镰刀冲了进去。最后虽鳏夫没得逞,却彻底激怒了老柯。
于是他找到柯母,两人大打出手,最后同归于尽。
……
唉,这父母的感情,何必牵连孩子啊……
陈利也有个女儿,听完柯敏的遭遇,他皱起眉头,说话时语气有些揪心。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是啊,孩子何其无辜。
我没告诉陈利,其实当年我有过想收养柯敏的念头。
那时,我向她宣告了她父母身亡的事实,起初她没什么反应,直到运尸车将尸体抬走的时候,她突然紧紧抓住我的袖口。
叔叔,我是不是没有爸爸妈妈了?
看着她清澈的双眼,我诚实地点点头,接着她的眼眶肉眼可见的发红。
随着运尸车越走越远,她的哭喊声声锤击在我身上,我抱着她瘦小的身躯,感受耳边的抽噎椎心泣血。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动了收养她的念头。
可我能感觉到,她渴望的是有一个安稳的家。
我给不了。
我们做警察的,意外和明天争先恐后,我没法保证能陪她多久。
所以我还是送她去了孤儿院,最起码在那里,院长妈妈可以陪她很久。
临走时我告诉她: 凡事要无愧于心,有困难就来找我,张叔会竭尽全力帮你。
事后我也偷偷去看过她几次。
我发现她学习能力很强,院里的老师都夸她,她很开心。
那一刻,我无比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
可如果那时我知道后面发生的故事,我一定会坚定地选择带她离开。
6
国际警务的邮件是第二天下午收到的。
和之前的调查结果一样,柯敏的确是被费老资助上学,后又去了欧洲成了费老大的学生,接着在费老大的引荐下成了费老二公司的珠宝画像师。
西方贵族酷爱珠宝,亦喜油画。
所以经常会雇画像师,为其绘画佩戴珍奇珠宝的风韵,供自己年老时欣赏。
柯敏在美术上的造诣很高,是当时贵族们最喜爱的画像师。
起初一切安好,直到一年前,柯敏在一次画像后突然消失了。
整整三天,犹如人间蒸发。
费家动用人脉找遍了所有柯敏可能出现的地方,都一无所获。
就当费老准备放弃时,柯敏回来了。
彼时她衣裙破乱,油彩之下浑身满是血渍和青紫痕迹。
邮件上清楚地提到,在柯敏消失的那三天,她经历了怎样的非人般折磨。
我浅浅看了前两行,就感觉头皮发麻,一股凉意直袭头顶。
我赶忙撇开眼,看见陈利一脸躁郁地将邮件往后翻页。
再后来,柯敏就精神失常,还逐渐有暴虐自残的趋势。
费明知用催眠术稳定她的情绪,老大老二则联手把施害者查利送进了监狱。
查利是贵族,和西方王室沾亲带故。为了给查利成功定罪,费明知还曾求助过国际警务,另加上费家在欧洲有些影响力,最后警方判了查利死罪。
费家因此得罪了查氏家族,继而回国。
再后面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
看完邮件后,我和陈利都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尤其是陈利还知道了柯敏儿时的遭遇,此刻眼里的心痛不比我少。
老张——
别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凶手。
……
费老在国外是有名的珠宝商,在国内却是有名的慈善家。
费老资助了国内很多孤儿院,每次国内发生了自然灾害,费家也是第一个捐款的,全国各大红十字会都有费家的大额捐赠记录。
所以这次费家遇害,上面很重视。
案子查到现在毫无进展,各层领导都已经打过好几个电话了。
我和陈利倍感压力。
原以为真相就在这份邮件里,可事实给了我俩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们的猜测是错的,费家不仅没有私心,相反,他们是为了帮柯敏。
费老草草结束了欧洲的生意,只为了带柯敏回国。
嗯。
反正邮件上是这样记录的。
……
根据已有的线索来看,凶手有可能是查氏派来的人,查氏和费家的恩怨因柯敏而起,对方肯定也不会放过她。
费家别墅那边有足够的警力保护,我不担心。
当务之急,要先排查出凶手。
柯敏是唯一能提供有效线索的人。
但我不确定她是否愿意接受治疗,重新回想起那段过往。
一方面,我想将凶手绳之以法。
另一方面,我又希望柯敏真的能忘记那些过去,好好生活。
我是警察,但柯敏有间接性精神类疾病,但我没有权利强制她接受治疗。
和陈利商议后,我们最终决定让刘芳前去开导,征询病患的想法。
如果她不愿意,我们就另找线索,且毫无怨言。
但好消息是,她同意了。
费家上下待我不薄,我不能让他们死得不明不白
在门外,我听到她这样说。
7
将柯敏的病情简单传达后,医生说她的情况在治疗过程中很有可能会出现应激反应,最好是在她熟悉的地方进行治疗。
所以我又让人把医生送到了别墅里。
看着医生进去后,我则照例摸出一颗薄荷糖。
陈利靠着车点了根烟,朝我嘁了一声。
吃这么多糖,也不怕老了得糖尿病
我没理他,眼神扫视着别墅,心里突然泛起一个疑问。
这么大的别墅,怎么也不装个监控呢?
陈利抬起头看了看,不以为然道。
能住在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物业和安保也都是顶级的,那小偷还——
陈利话没说完,随即猛地转向我。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
从 2003 年开始,我国开始普及监控系统,到 2010 年,几乎全面覆盖天眼。
住在山庄别墅的人非富即贵,物业恨不得把监控安在业主身上,怎么会偏偏费家周围一个监控都没有?
这么大的房子,也没有保姆,要说是为了柯敏的治疗环境着想,倒也说得过去。
可既是为了柯敏,才更应该装上监控不是吗?
万一查氏找上门,或者柯敏精神错乱出逃,岂不是会有更大的危险?
之前因为柯敏在国外的遭遇太过凄惨,从而让怜悯麻痹了思考。
现在回想起来,疑点真的太多了。
8
趁着医生治疗的时间,我和陈利找到了物业。
费家的别墅啊,周边原本是有监控的,可是费老说不喜欢被人盯着的感觉,要我们把附近的监控都拆掉。
为了安全着想,我们本来是不同意的。可他们强烈要求,我们也是没办法,后来只能让保安夜里多去那边巡逻,
不喜欢就拆了?
我理解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些思想奇异的人,但如果这个人是费老,那么这个说法成立的可能性为 0。
……
接下来,我和陈利抽调了近三个月,小区所有的监控录像。
其实在费家刚出事的时候我也来查过。
我当时也是糊涂,凶手既然可以做到不留痕迹地脱逃,说明他对小区环境很熟悉,在此之前一定是暗探过小区很多次。
所以时间线肯定不会短。
而我当时只重查看案发当晚的录像,但费家始终在监控盲区,所以也没查到什么。
费家几乎是在小区最里的位置,要想躲过上百个监控靠近费家,不说完全不可能,最起码在第一次踏进这个小区的时候,不可能
费家回国不过三个月,所以想找凶手,就得从三个月之前查起。
物业熟悉这里的每一个住户,结合访客记录,一个个筛查。
最四不沾的那个,就有可能凶手。
这么想着,我和陈利拉着物业趴在电脑前看了许久。
没找到嫌疑人,倒是发现柯敏的一个异常举动。
据物业的描述,柯敏几乎不出门。
可监控里,一个月前,柯敏突然在小区里走了很久,然后跳进人工湖轻生。
而在她靠近人工湖前,有近十分钟的监控盲区。
我的直觉告诉我,凶手就在那个盲区里。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哎哟当天那个监控正好坏了,我们也是在柯小姐轻生后才知道的,后来领导劈头盖脸骂了我们一顿,现在已经换新的了
见我和陈利脸色不好,物业讪讪解释道。
我抓住她话里的重点——当天。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监控都是没问题的。
你们小区监控这么多,多久维修检查一次?
我们每个星期都检查的稍微旧一点的我们都是直接换新,这也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我点了点头,没再问。
监控还在放着,柯敏轻生后被小区保洁救起。
物业帮我们找来了当天的保洁问话,但是很遗憾,没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啧这已经是第多少次了,稍微有点儿头绪又断了
这案子到处都是疑点,却一点线索都找不到,说句实话,我也有点绷不住了。
电话铃声响起,刘芳打来电话。
张队,柯敏醒了
原本颓废的心瞬间精神抖擞,我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刘芳的声音这么好听过。
我和陈利朝物业道了谢,接着连忙赶往费家别墅的方向。
足不出户的人突然暴走小区。
从来没出过问题的监控突然坏了。
偏巧柯敏经过了盲区,紧接着就跳湖轻生。
要说这之间毫无联系,我不信。
柯敏。
盲区十分钟,你到底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