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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残烛与寒刀寒风卷过崖边，吹动沈溯微素白的衣袍。

他面前，是墨如夜新建的魔教“幽冥宗”的山门。

守门的弟子已倒了一地，他如入无人之境。

“让墨如夜出来。”

沈溯微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风啸，“或者，我进去找她。”

话音未落，一道红色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山门石阶的最高处。

墨如夜赤着双足，脚踝银铃轻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弯起一个妖异的弧度：“哟，我当是谁敢闯我幽冥宗，原来是神医沈公子。

怎么，是来自荐枕席，还是来自寻死路？”

她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刻意切割着彼此的尊严。

沈溯微却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看惯生死、也洞悉病痛的眼，此刻却像蒙了一层雾，让人看不清情绪。

“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问我为何杀尽李家庄七十三口，连襁褓婴儿都不放过？”

墨如夜轻笑，一步步走下台阶，铃铛声在寂静的山崖间敲打出诡异节拍，“因为他们该死啊。

就像……”她倏地逼近，带着一股冷冽的异香，几乎贴上沈溯微的胸膛，仰起脸，红唇如血，“就像当年，那些人觉得我墨家全族都该死一样。”

沈溯微的指尖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这是他无法回避的业障。

当年他救下的那个江洋大盗，痊愈后为了夺取一张莫须有的藏宝图，血洗了以铸剑闻名的墨家。

他行医，只辨病症，不分善恶，这是他的道。

可这道，却成了墨如夜的修罗场。

“你可知，我本也可如你一般，悬壶济世，光明磊落。”

墨如夜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眼中伪装的媚意被蚀骨的恨意取代，“是你们，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善人’，把我变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沈溯微闭上眼，轻咳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他的时间不多了。

“所以，你待如何？”

墨如夜看着他脆弱的样子，心中一阵快意，又夹杂着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刺痛。

她想要看他痛苦，看这个永远平静无波的人，为她掀起惊涛骇浪。

“简单，”她伸出冰凉的手指，轻佻地划过他的脸颊，“我给你下个咒吧。

咒你……无可救药地爱上你最讨厌的人。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