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云落小说长亭落雪

云起云落小说长亭落雪

作者: 岁岁花开

言情小说连载

言情小说《云起云落小说长亭落雪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作者“岁岁花开”创作的一部优秀作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剧情简介:我是江府的丫江府落败那夫人一把火烧掉了所有奴婢的身亲手将我们送出了吩咐我快快逃命去一众下走的散的只有我留了下旁人骂我我也不只低下默默的人总归是要知恩图报1.江老太爷出事那是个大晴艳阳高云清风可这样好的天江府上下却是一片死事情来的突嬷嬷将我们所有人都喊到了前告诉了我们老夫人的安说她已经把名下所有的庄子...

2025-07-15 06:35:50
我是江府的丫鬟。

江府落败那日,夫人一把火烧掉了所有奴婢的身契。

亲手将我们送出了府。

吩咐我们,快快逃命去吧。

一众下人,走的走,散的散。

只有我留了下来。

旁人骂我傻,我也不语,只低下头,默默的想。

人呐,总归是要知恩图报的。

1.

江老太爷出事那天,是个大晴天。

艳阳高照,云清风淡。

可这样好的天气,江府上下却是一片死寂。

事情来的突然。

嬷嬷将我们所有人都喊到了前院,告诉了我们老夫人的安排,说她已经把名下所有的庄子全都换成了银钱,一箱箱往宫里抬。

盼着能砸开一条活路。

又快马通知了几位出嫁的小姐,让她们快快撇清关系,勿要受府中牵连。

最后,是我们这些下人。

她顿了一顿,平平扫过我们这些人,又叹了口气: 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为府中流过汗,出过力,按规矩来讲,是该在这府里过一辈子。

可如今这个情况,夫人也不忍心连累你们。

说到这里,她将怀中的身契拿了出来,一把丢入了火盆之中。

夫人说了,放你们自由身,快快逃命去吧。

瞧着那泛黄的纸彻底化成灰烬,周围一个个倒也不再遮掩,有的哭着朝着夫人的方向磕了个头,而有的直接回房里收拾起了细软。

府中哀嚎声一片。

唯有我,立在空荡荡的侧门影壁下,没动。

倒是个傻子背后一声低低的咒骂声,旁人都长了飞毛腿,你这丫头倒好,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儿等死?

还不快走

说话是厨房里的王娘。

她一向心善,刚入府时好几次替我打抱不平。

按理说,照她的脾气,是最不会走的。

只可惜,她儿子今年科举,怕被连累前程,几番纠结之下,才选了这个打算。

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磨旧的鞋尖,喉头动了动,没出声。

依旧固执的摇了摇头。

不为别的,只因为想起了刚入府的日子。

夫人仁善,从无苛责,便是外院洒扫如我,也从没挨过一句重话。

几位老嬷嬷心慈,真把我们当自家姑娘疼惜。

这份暖意,浸在骨子里。

倘若我真的这样一走了之,只留下这么好的两个人,她们该有多可怜?

一旁嬷嬷也察觉到了这一切,她重重叹了一声,浑浊的老眼在我脸上来回扫了几遍,似在惋惜: …确实是个傻的。

继而目光顿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又回到我身上: 罢了,跟我来。

2.

嬷嬷将我带到了后院。

回廊空寂,往日那些嘻嘻笑笑的仆妇也早已没了踪影。

穿堂风呜呜咽咽。

到了后院僻静处,她停了下来,缓缓开口。

问我为何要留下?

我胸无点墨,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便如实说了: 因为,您是个好人。

夫人,是个好人。

奴婢也想当个好人。

一连串的好人,把人都给绕晕了。

她愣了半天,才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又长舒了一口气: 老婆子算看出来了,你是个实心眼的。

既如此,那我今日就给你交个实底儿,不能让你稀里糊涂的把命搭上。

她顿了一顿,讲起了府里这件突如其来的祸事,说根子其实出在南边的战事上。

太师身为督粮官,奉命押运粮草,可南边发了大水,他实在不忍心从灾民口中夺粮,怎么集不起朝廷要的军饷,就……就一个人把罪责全扛了。

我心中一惊。

想起刚听到抄家的消息时,外院议论纷纷,都说定是老爷贪污受贿,所以才遭了这样的劫难。

只有我不信。

我总在想,这样好的夫人,自然也要配个一样好的夫君。

果然如我所料。

只可惜这样好的两个人,却平白遭了冤。

这世间,倒也真是不公。

说到这里,嬷嬷眼圈也红了: 按理说,夫人是安阳侯的独女,本可独善其身,回娘家避祸。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把目光放在了内院之中——

那是夫人的住处。

可她心疼老爷,不忍他一个人在牢里受苦受罪,说什么也要去京城陪他,生死一处。

我的心猛地一沉,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样的决然。

夫人放走我们,烧掉身契,是给我们生路。

而她,却独自一人走向了那条死路。

想到此处,我心里的难过又多了几分。

咱们江家,三位姑娘都早已出嫁,夫人临行前,唯一撇不下的,就是这个十二岁的哥儿。

她声音发颤,满是心疼: 虽说此罪不及子女,但牵扯到江家,难免误了日后的前程,所以夫人临走前……给他灌了碗安神的药汤,这会儿正睡着呢。

她说着,走到一面不起眼的墙边,摸索着按了几下。

咔哒一声轻响,竟推开一道暗门。

一股淡淡的灰尘和草药味飘出来。

借着微弱的光,我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蜷在角落的软垫上。

正是小少爷江落。

他小脸煞白,呼吸均匀,显然是药力未过,身上换了一身粗布衣裳,旁边放着个小包袱。

夫人,嬷嬷指着少爷,又拍了拍那个包袱,声音哽咽,让我带着哥儿,隐姓埋名,找个干净的人家,让他远离这些是非。

可我……

她看着我,眼里是决绝的光: 我这把老骨头,腿脚不好,即便是跑出去,怕也要成了累赘。

所以早就打定主意,要回京城去,陪在夫人身边。

她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一个人,在那龙潭虎穴里,我不放心。

丫头,你心实,没走,这就是天意。

嬷嬷求你……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 替我,替夫人,

帮他寻一处好人家。

她话虽说的犹豫,可我能看得出,这事,并不算难。

其中深意我也能明白几分。

不过是怕我真的将前程葬送在这,想给我个体面的理由逃命罢了。

抬眸,她的眼神又那么的坚定。

我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推辞。

嘴巴张张合合,犹豫半天,终是没有辜负她的苦心。

只朝着她重重点了点头。

刚要往里走。

丫头嬷嬷在身后又叫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她站在昏暗的光影里,身形佝偻,嘴巴张张合合,却只说了保重二字。

你俩……都要好好的……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最后又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我读不懂。

不知为何,我的心猛的一揪。

于是跪在了地上,朝着她,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您也保重身子。

我们等着您和夫人回来。

我知道这话有多渺茫,可人活着,总要有点盼头。

哪怕是假的。

3.

我背着小少爷,沉甸甸的,像背着一座小小的山。

他比我想象中更安静,或许是药力未散,或许是吓懵了。

走了很远,远到江府那片冲天的火光都成了天边一抹模糊的红晕,他才在我背上轻轻动了动,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怯生生地唤了声: 阿姐?

没有哭闹,没有惊讶。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

我在江府虽待了四年,但一直在外院里,跟着小少爷也仅仅只有几面之缘。

如今他不认识我,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我纠正他: 不是阿姐,

奴婢是江府的丫鬟。

芸升。

江府都没了,他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却有种奇异的平静,哪还有什么丫鬟。

我一怔,脚步没停,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不知该怎么回。

似察觉到了我情绪的不对,他自顾自地换了称呼,又唤了我一声: 芸升阿姐。

小手轻轻揪住了我肩头的粗布衣裳: ……你说,我爹娘,真能没事吗?

来了。

我喉头哽住,脑中闪过破败的江府以及嬷嬷的话——

生死一处。

没事的人,怎会急急地、不顾一切地要去见最后一面?

只有知道再见无望的人,才会拼了命也要奔赴那最后一程。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

可我不能说。

又不敢给他太多期待。

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 吉人自有天相。

小少爷懂了。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愣了愣,伏在我的肩头。

背上传来他低低绵长的啜泣音。

到底还是个孩子。

我抱着他的手更用力了些。

周围静悄悄的,风迎着面吹来。

前路凶险未卜,山高水远,可我知道,从此以后,有一人陪我相伴而行。

这便是我此生唯一的盼头。

所幸。

4.

我们在云起镇落了脚。

包袱里虽备着银子,可我知道,人不能坐吃山空。

于是凭着之前在江府当丫鬟的手艺,开始织布卖钱。

我所绣的这些都是京城的花样,时新的很,过往客人无不注目。

第一日就挣了个盆满钵满。

第二日,虽不如第一日,却也能勉强顾住温饱。

而到了第三日,衙役找上了门。

这话中意思倒也简单,说我们不是当地的百姓,若想在此处摆摊,需要一造访司的文书。

心猛地往下一坠。

我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需要多少银子?

那差役也不为难,只伸手比划了个十。

若问我这银子能拿得出吗?

自然。

可我心里清楚,倘若我今日若真的拼尽倾家荡产拿了出来,明日他依旧会推开这扇门,依旧会用别的理由,再闹这么一出。

这世道,寻常百姓想要活着,就是这么的艰难。

万般无奈之下,我忽然想到了大小姐。

江安。

她嫁的人是大理寺卿,离这也不远。

人都是捧高踩低的,若能得她一两句话,这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5.

趁着夜色,我去了趟张府。

眼前府邸朱门高墙,气派得很。

递了名帖,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被一个眼生的婆子引到一处偏厅。

茶是冷的。

大小姐来了。

她穿着一身素净的锦缎袄裙,脸上敷着粉,却掩不住眼底的青黑和眉宇间化不开的愁苦。

依稀记得她刚出嫁时那么的风光,十里红妆,满头珠翠,秋水眸凝光,一张脸精致得如同官窑烧出的薄胎瓷瓶,挑不出半点瑕疵。

可仅仅几年不见,就好像是被什么抽干了精气神,原本丰润的下巴变得尖削。

几乎要认不出。

芸升?她声音有些哑,带着点惊讶,目光飞快地扫过我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把来意说了,说得极快,声音压得低低的,只求她能看在昔日主仆情分和血脉亲缘上,借点银子周转,或者哪怕是一句话,让那些衙役通融通融。

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孤儿寡母。

这日子,是有人护着的。

也是好的。

大小姐静静地听着,手里无意识地捏着茶盏盖子,一下一下刮着杯沿,发出细微刺耳的声响。

她的眼神飘忽着,不敢直视我。

芸升啊,她终于开口,你的难处,我懂。

哥儿……也是我的亲弟弟。她顿了顿,指尖用力到发白,可你也看见了,这府里……不是我当家。婆母规矩严,前些日子府里刚出了点事,正恼着呢。我……我实在是——

她没再说下去,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紧接着,她招招手,旁边侍立的丫鬟端上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几块散的糕点。

你先拿回去,当姐姐的一点心意。她把托盘往我这边推了推,别的姐姐实在帮不上了,这风口浪尖上,家里……家里也怕得很。

我懂了。

她不是不想帮,是不敢帮,是不能帮。

在这深宅大院里,自身尚且如履薄冰,哪里还有余力护住落难的娘家幼弟?

不知为何,看着这副模样,我又想起了夫人。

想起嬷嬷烧掉身契时决绝的眼神。

以及那句快快逃命去吧。

此刻,我方才明白,顺境里的善心或许不难。

难的是,当自己也身处危崖、自顾不暇时,还能伸出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的是,在灭顶的灾祸面前,还能守住那份不忍心。

就像夫人不忍老爷,就像嬷嬷不忍夫人,就像——

她们不忍心连累我们这些下人。

大小姐的心意,奴婢领了。我垂着眼,没动那托盘。

走出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外面天光正好。

抬眸,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落。

他拎着泛着热气的烧饼,递在了我的怀中,眉眼间带着期待。

他问我怎么样?

大姐是如何说的?

我蹲下身,看着他清澈却早熟的眼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该告诉他姐姐的苦衷?

还是告诉他这世态的炎凉?

最终,我只是抬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顶,把那些沉重的情绪都压下去。

方才缓缓道了一句: 她……有她的难处。

小少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再追问,只是更紧地贴着我。

而就在我们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一声叫嚷。

两位

6.

那声音追出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急促。

留步

回头,是大姑爷,大理寺卿张大人。

当年送大小姐出嫁时,曾有过一面之缘。

他官袍未褪,额角一层薄汗,面上堆着十足的歉疚与和气。

底下人糊涂,竟不知是自家人到了门口,怠慢,实在是怠慢他连连拱手,目光在我身上一扫,猛然顿住,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却又转瞬即逝,府上突遭此难,我竟在外公务缠身,未能及时援手,实在愧对岳丈岳母快,快随我进来

这——我犹豫了一下。

下意识和少爷对视了一眼。

他也愣在了原地。

姑爷却拱手而立,他眼神中带着殷切: 哎呀,都是自家人,莫要见外了。

紧接着,不由分说,亲自引路。

又避开了正厅,将我们安置在一处僻静小院。

吩咐嬷嬷备热水热饭,铺盖崭新厚实,又温言细语地宽慰,说风波总会过去,让我们安心住下,一切有他。

那几日,吃穿用度皆是上乘,姑爷每日下值必要来坐坐,嘘寒问暖,言必称落儿、芸升姑娘,关怀备至。

还总是吩咐我们莫要见外,只把这当做自己的家。

又说当年莫非岳父提携,哪来他的今日?

所行风范,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君子。

至于大小姐,却从未现过身。

我知道她是心怀芥蒂。

便想着尽量不拖累,凡是能帮得上忙的,都是争着抢着去干。

我想,想先熬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等之后再去报答。

直到那天。

第五日夜里。

门轴一声轻响,浓重的酒气裹挟着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挤了进来。

是姑爷。

他反手栓上门,脸上挂着惯常的笑意,但一身酒气,眼底烧着赤裸裸的欲念,直勾勾钉在我身上。

只这一眼,我便猜出了他的来意。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也正印证了我的猜想。

芸升姑娘…他脚步虚浮地逼近,声音黏腻,先握着我的手,说江家这祸事来的突然。

还说他这岳母走的也决绝,只可惜了我,小小年纪要替她背了这担子。

最后,又说起了成亲那日,在一众丫鬟中一眼看到了我。

继而话锋一转: 这几日委屈你了…跟着那没落的小子,能有什么前程?

我猛地后退,下意识与他拉开了距离: 姑爷醉了。

醉?是有些……他嘿嘿低笑,又逼近一步,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可看得清你这眉眼,这身段…比府里那些木头强百倍

他粗糙的手指带着烫人的温度,竟朝我脸颊摸来。

跟着我保管你吃香喝辣,绫罗绸缎府里的东西也任你取用,江家那点破事,我替你抹平,千金万两,只要你点头…

许诺伴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喷涌而出,另一只手竟大胆地探向我腰间的系带。

到时候,我给你个姨娘的位份,这主母又是你的主子,自然不会苛责你。

你们姐妹共事一夫。

我刚要反抗,但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这规矩,你自然是懂的,伺候好了,这日子安生。

但你若不识趣的话,你家小少爷——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我愣住。

而就在这张油腻的大手即将解开我的外袍时,忽听的一句: 放开我阿姐

一声压抑着暴怒的童音炸响。

小小的身影如同被激怒的幼兽,他一脚踹开了房门。

是江落。

只见他手里紧紧攥着书案上那方沉重的砚台,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张大人的后腰。

呃啊男人猝不及防,剧痛让他弓起身子,酒醒了大半,发出一声痛呼。

落儿我魂飞魄散,一把将扑过来的江落死死护在身后,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砚台落地,发出沉闷的碎裂声。

好……好得很小畜生给脸不要脸姑爷咬牙切齿,撑着桌子想直起身。

不能等他缓过来。

跑我嘶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开挡在门边的他,一头扎进了漫无边际的夜色里。

身后传来了姑爷气急败坏的怒吼和嬷嬷慌乱的询问声。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周围彻底没了声响,我们才敢停下。

月光吝啬地漏下一点惨白,映着江落煞白的小脸。

他也被吓到了。

缓了许久,他忽地松开了我的手,唤我芸升阿姐。

他问我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打他?为什么不反抗?

为什么就站着让他欺负?

这些质问,像烧红的针,直直的落在了我的心口上。

喉头滚动了一下,苦涩堵得生疼。

他是锦衣玉食的小少爷,生来衣食无忧。

即便大厦将倾,骨子里也有那份不容玷污的骄傲与血性。

所以我该怎么告诉他,这世间,有些人光已经是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力呢?

真到了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住尊严?

看着他固执的、非要一个答案的眼睛,那些腐烂在记忆深处的过往,忽然缠住了我的舌头。

也罢,他该懂。

我垂眸,看着他,缓缓唤了一声: 少爷。

我告诉他,我早就习惯了。

他愣住,问我: 为什么?

因为从小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我开口,跟他讲起了过往的事。

九岁那年,娘带着我改嫁,继父明面上像个好人,可实际上却是个衣冠禽兽。

那男人夜里会摸进我睡的柴房,我闭上了眼睛,那些往事的一幕幕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娘知道。可她不敢吭声,怕……怕被撵出去,怕没饭吃。

我也不敢吭声。不敢动,不敢哭,更不敢反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因为知道,只要我闹……娘就连那碗馊饭,都没得吃了。

所以我只能妥协。

正如刚才一样。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他上下其手,只为了换取活命的机会。

空气死寂。

他急促的呼吸声停了,只剩一双眼睛在暗影里,瞪得极大,映着惨淡的月光,盛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痛意。

那痛,是为我。

心口猛地一抽。

后来,十二岁那年,我吸了口气,那尘封已久的画面终于挣脱束缚,清晰得刺眼,是夫人,她来我们村施粥,那天,我的胳膊被他拧得青紫一片,袖子破了,露在外面…

夫人看见了。

她什么也没问。回忆里,那双温润般带着暖意的手,轻轻拂过我胳膊上的淤青,眼神平静得像深秋的湖水,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沉甸甸的了然,只问了我一句,『愿不愿意跟我走?管饱,管暖,学点手艺。』

就是那一句,那一双手,把我从泥潭里拔了出来,给了我一碗干净的热饭,一身不打补丁的衣裳,一个能挺直腰背站着的地方。

所以,少爷,

我缓缓抬眸: 夫人,给了我活路,给了我…做人的路。

即便是只为了报这份恩情,我也要好好护着你。

我看着他,月光下,他的小脸煞白,嘴唇紧抿着。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我妥协的缘由。

对不起。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闷闷地传出来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沉甸甸的愧疚,是我……拖累你了。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酸又痛。

他不过是个孩子,这滔天大祸,这颠沛流离,又怎能怪他?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像往常那样揉揉他的发顶。

指尖还未触及,他却猛地抬起了头。

以后,他盯着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异常坚定,砸在寂静的,我来护你。

夜风吹动他额前汗湿的碎发。

他挺直了那单薄的脊梁,仿佛瞬间拔高了几分。

我们靠自己活,他斩钉截铁,再不靠别人。

往后的日子。

再不让你……妥协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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