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乘风-喜事

恶女乘风-喜事

作者: 沈确

言情小说连载

《恶女乘风-喜事》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沈确”的创作能可以将林乘风沈临等人描绘的如此鲜以下是《恶女乘风-喜事》内容介绍:我不需要你的拯我要你和我一同沉林乘风把枪口缓缓抵在沈临的头他们曾经是夫是敌现她要他背叛正做她的信沈临笑得无所畏林乘开枪1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林乘风全遇到参加葬礼的富太太们虽然嘴上说着悲伤的可目光里无一不是羡慕: 不到三十岁就熬死了老好日子都在后头而富太太身旁的老头子们都无限惋一代资本之王就这么陨落

2025-05-25 15:59:07
我不需要你的拯救,我要你和我一同沉沦。

林乘风把枪口缓缓抵在沈临的头上。

他们曾经是夫妻,是敌人。

现在,她要他背叛正义,做她的信徒。

呵。沈临笑得无所畏惧。

林乘风,开枪吧。

1

人生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公,林乘风全遇到了。

参加葬礼的富太太们虽然嘴上说着悲伤的话,可目光里无一不是羡慕: 不到三十岁就熬死了老公,好日子都在后头呢。而富太太身旁的老头子们都无限惋惜,一代资本之王就这么陨落了。

再看着柔弱不能自理的林乘风,心中竟然生出几分怜悯同情。

商场如战场,一个娇弱女子该如何应对?

更何况她身后还有薛家三头饿狼虎视眈眈盯着她手里的肉。

林乘风将所有人的小心思收入眼底,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生怕一不小心笑出来。

环顾一周,因为薛长风死真伤心的人寥寥无几,来来往往的宾客眼中都是生意。不远处薛家三兄妹正围在一起谈论着什么,脸上表情凝重,眼底都是警惕。

一不小心,人群中,他们对上了林乘风的目光。

林乘风目光泠冽,似乎看穿了他们的把戏,嘴角展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稍纵即逝。

节哀,林总。一道清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乘风收敛眼底的嘲讽,转身看过去。

老熟人,周誉,绿柏资本的老总。

还好,您最近还好吗?林乘风表情凝重,语气里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绿柏资本最近一年受到国际金融犯罪组织 C-Breaker 的围攻,举步维艰。

周誉笑着摇摇头: 邪不压正,林总。

薛长风死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林乘风颇为惋惜地说,谋士以身入局,举棋胜天半子。

两人相视一笑。

葬礼开始。

薛长风这一生最大的贡献就是开创了青木派的盛世,青木能有今天,都是他一步一个脚印……主持人长篇大论地总结薛长风的一生,而后薛家三兄妹依次上台讲话。

薛家三兄妹,一个比一个离谱,老大薛崇明还能正常地表达对父亲的思念之情,老二薛崇景说了几句话后眼睛就红了,最后带着哭腔念完了悼文,老三薛崇春从父亲的死延展到她科技公司的最新成果,最后点题——科技发展能够延长人类寿命。

林乘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身旁的观众,表情都十分无奈,甚至有憋笑的。她心里也骂了一句,薛长风死的时候不在他病床前哭,现在上了台,在台上哭给无关紧要的人看,做戏也要做全套,做得体面才好,否则就是丢人现眼。

不过,更多的是庆幸,还好这三个人不是她亲生的。要是亲生的,她得从棺材板里坐起来带他们一起走。

荒唐的致辞环节结束,接下来是薛长风的好友表达对他的不舍。

赞美之词长得让人犯困,林乘风不耐烦地打了一个哈欠,还好有墨镜在,可以让她闭上眼好好休息一下。确实很长时间没睡一个好觉了,薛长风死后,四面楚歌,她时刻绷紧每一根神经,对付所有可能的敌人。

警察怀疑她与薛长风的死有关,对她展开调查;身后虎视眈眈的薛氏三兄妹,生怕她拿走薛氏一分钱;还有公司里的人,他们想知道能从薛长风的死中分到多少利益。

想到这里,林乘风抬手,身旁的保镖把保温杯递给她,拧开后,红酒香味扑鼻。

她喝了一口,苦涩留在口腔内,这使她看起来很痛苦。当然,也让她的身体暖和了一些。但是,保温杯还是破坏了红酒的醇香质感,毕竟没人能在老公的葬礼上拿高脚杯跷着腿,在众目睽睽之下品尝红酒吧。

二十九岁的年轻寡妇,家财万贯,还有三个和她岁数差不多大却要管她叫妈的孩子们,这让她极易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喜悦只能藏在保温杯里,偷偷品尝。

冗长的葬礼结束后,悼念厅便成了黑白主题的社交场所,谈论着哪家公司又要 IPO 了,哪家公司又有新项目了,表面上是谈论着无关的事情,实际上所有人都想知道,青木集团的继承人会是谁。

薛家三兄妹无心留恋追悼会,擦干脸上的泪水,继续前行。如果他们也能从爸爸的死中获益,那么至少在十年内,任何宴会的中心都是他们。

五辆黑车驶向西山流云馆。

林乘风下了车,看到头顶乌云翻滚,原本湛蓝的天空中愁云密布,她轻笑一声,走进了她和薛长风一直住的别院,仿照着恭王府建造的销金窟。

一行人走进餐厅,正中心摆放着一张大圆桌。薛长风活着的时候总是说中国人从古至今都要讲究一个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三四人吃饭是小方桌,人多了就是圆桌,但此刻四个人随意坐在圆桌边,怎么看都觉得滑稽。

你们是想在这里谈,还是去我的书房?林乘风脱了外套,长发披肩,露出里面黑色裹身及膝裙,风情万种的姿态不加掩饰地舒展开来。

律师拎着公文包站在一旁,手搭在小保险柜上,手指动了动,表情庄重: 我们觉得,我们还是找一个比较严肃的地方比较好……

就在这里吧,听完我们就走。薛崇明拉开椅子坐下来。

薛崇春隔着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而薛崇景手插兜站着,脸色凝重。

林乘风点点头,扭头对律师说: 那就在这里吧。

律师觉得这太不正式了,毕竟是薛长风的遗嘱,他们就这么草率地听?但他的孩子都不在乎,他也觉得无所谓了。律师转身让助理打开保险柜,然后自己拿出公文包里的手写文件,坐到椅子上,准备读薛长风的遗嘱。

可他注意到了一旁的管家,关阳,似乎对她的出现不满,于是律师扭头看向林乘风,眼神里带着打量。

林乘风接到信号: 关姨,麻烦您回避一下。

没有必要,薛崇景说,关姨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没有必要让她回避。

我同意,她像是我们的家人。薛崇明也说。

薛崇春耸了耸肩,低着头说: 我是无所谓的。

关阳含笑看着林乘风,下巴快要翘到天上去,十分得意。

林乘风看回去,从头到脚打量这个一直被她忽略的女人。关阳十岁的时候就来薛家做事,耳濡目染,上流社会的东西全都见了一遍,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就连着装、面容也和早年去世的薛夫人有几分相似。

雍容华贵,风韵犹存。

比她这个年轻人更像薛家夫人,更重要的是三兄妹也待她如亲人。

遗嘱还没宣读,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让他们三个为她撑腰?林乘风笑着摇摇头: 关姨,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除了多给你开三个月的工资,我再给你一百万辛苦费,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关阳脸上的笑凝固住了。

林乘风,你做不了这个主薛崇景说。

林乘风一眼都没看他: 关姨?

我觉得你得好好想想……薛崇明小声说了一句。

林乘风往后一靠,也不说话,面带微笑地环视一周,而后平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决定。关阳的目光落在兄妹三人身上,三兄妹都低下了头。他们还没看到遗嘱,如果继续反抗林乘风,可能今晚什么都不会得到,室内一阵沉默。

林乘风环视桌上三人一周,而后无奈一笑,走到关阳身边,把她拉到桌子边,又按着她坐下去: 干嘛这么难过?我不要你了,他们三个拿到钱也可以继续养着你啊。

关阳笑不出来,额头冒出汗。

身后林乘风的笑声妖媚,如同鬼魅: 你们都怎么了?我不过是开除一个不需要的员工而已,你看看你们的表情,像我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一样,这么严肃?

还是没人说话。

既然关姨不想走,那就不走,听听他们谁拿到的钱最多,然后挑个好下家,我觉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觉得呢?林乘风拍了拍关阳的肩膀,而后又坐回到律师身边,现在可以读遗嘱了吗?

读遗嘱吧。薛崇明揉了揉眉心,早知道就让关阳走开了,拉扯半天,浪费时间。

林乘风点点头,对上律师询问的目光: 好,读遗嘱吧。

抛开所有废话,薛长风的意思是: 青木集团由林乘风接手,由代理 CEO 变成真正的话事人;薛崇明作为长子担任 CFO 并且分管青木房地产板块;薛崇景分管娱乐板块,尤其是青木旗下的商场和游乐园;而薛崇春分管科技板块。

除了薛崇明多了一个 CFO 的名头,薛崇春和薛崇景的职位和之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这也意味着,薛家三兄妹要为林乘风打工。

薛氏的青木变成了林乘风的青木。

凭什么?薛崇景听完后,走到桌边一把夺过律师手里的证明和薛长风的亲笔信,仔细阅读一遍后,扔开遗嘱: 这是她伪造的

薛崇春趁机拿过遗嘱,皱着眉头读了一遍。

林乘风正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听到他的话,眉梢一挑,抬起眼皮看过去: 你有证据吗?

薛先生做过遗嘱公证,一会儿公证处的人就来了,他们会带来另一份认证过的遗嘱。律师在一旁说。

内容是一样的吗?薛崇明问。

律师点头: 当然。

不可能,父亲不可能把青木给她的薛崇春看完后,信誓旦旦地说,父亲亲口和我说过,他要把青木给我。

放屁薛崇景骂道,她没资格当青木的总裁,你是没实力。

听到他们狗咬狗互相骂着,林乘风笑了,他们三人,除了薛崇春比林乘风小一岁,其他两人都比她大不少,却还是像没抢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争吵不休。

别吵了,等公证人员一来,你们就清楚了,警察和政府是不会骗人的。林乘风摆出长辈的姿态,做了一回和事佬。

公证人员很快就来了,不仅带来了公证后的遗嘱,还带了一个人来。

林乘风看着这场面不由得笑出声来。

那人从警察身后走出来,明眸皓齿,长着一张勾人的脸,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傲慢与不羁,云淡风轻地放下一句话: 我是薛长风的私生子薛崇愚,他认证过的遗嘱里也有我的一份。

林乘风笑不出来了。

你说你叫什么?她又问了一遍,她站起身走到那人面前。

穿着白衬衫,风流倜傥的男人笑着重复了一遍: 薛崇愚。

林乘风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巴掌。

声音清脆,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薛家三兄妹从没见过林乘风这般模样,关阳也没想到平日里温润儒雅的薛太太能打人,公证处的人和警察更不敢相信林乘风居然当着他们的面打人。

被打的男人扭回头与林乘风对视。

你不是薛崇愚。

男人嘴角还带着笑: 你有证据吗?

2

沈临抽出两张纸在嘴角边按了按,按到痛处倒吸一口气: 看这架势,林乘风应该是认识薛崇愚的,你让我假装他这一招实在是太蠢了。他丢开纸巾,指了指已经红肿了的脸颊,这女人也太狠了。

黄新觉笑了笑,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刚要点火,沈临一把将他嘴里的烟抽走了。

欸……

车里味儿大。

呵,毛病。黄新觉收起烟,手在嘴上抹了一把,这一巴掌不算什么,她狡猾着呢……说到薛崇愚,我也好奇,资料上说是薛长风的私生子,林乘风是什么时候嫁给薛长风的?那时候薛崇愚早就失踪了吧?

沈临轻笑一声,狡猾?看外表还真看不出来。他偏头看了一眼车窗外陆续离开的豪车,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 黄队,就算她认识薛崇愚,现在也没证据证明我不是,趁她反击我之前,拿到她的犯罪证据。

拿到证据?黄新觉嗤笑,你以为这么好拿吗?周誉是 C-Breaker 主席的时候都没找到她的把柄,你现在去了就能拿到?

沈临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说: 专业的事就要专业的人去做,周誉擅长投资,抓人还是要我来。

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黄新觉突然说,薛家,青木集团的事比我们想的复杂。

经侦总队上周刚开了会,先把 C-Breaker 的案子往后放。但黄队私下里却还是派沈临去做卧底,大概意思是,明面上的东西是做给别人看的。C-Breaker 作为全球最大的金融犯罪集团,各国早就对它恨之入骨。

可有些国家对 C-Breaker 的态度却变得十分暧昧,很可能是 C-Breaker 与几个国家的政要打过招呼。但中国的态度一直很坚定,扰乱社会市场经济的犯罪金融组织必须严查,以儆效尤,抓捕 C-Breaker 的案子也从上海转交到 B 市,B 市方面肯定会义不容辞、乘胜追击将犯罪分子捉拿归案。

沈临无所谓地笑了笑: 黄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肯定会完成任务的。

黄新觉看着沈临,一时间无话可说,只好抬手在沈临肩膀上拍了拍,而后推开门下了车。沈临开车回家,一群游客刚从圆明园里走出来,路口还是红灯,于是他把车停到路边,去便利店买了两瓶啤酒拎着往家走。

水鱼苑的保安看到沈临是走回来的,笑着问了一句: 前边儿又堵了?

沈临点点头,慢悠悠地往家走。好在他的房子距离不远,从门口走了十分钟就到了。沈临现在一个人住,本来他是住在队里的小居室,但舍友刚结婚,两人还没在 B 市落户,买不了房子,沈临也就搬回到了自己家。

进了门,他把啤酒放到了冰箱里,往楼上走的时候又顺手打开了客厅的电视,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出来,有时候屋子里寂静得让人心慌。洗完澡,沈临侧着脸看镜子里自己红肿的脸颊,不由得笑出了声,又想到了当时林乘风看他的眼神。

愤怒。

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薛崇愚肯定和她认识,两人之间也有故事。假扮薛崇愚,是不得已的选择。周誉说,林乘风最有可能是 C-Breaker 的主席,紧接着周誉根据她的交易风格,根据对绿柏集团的追杀风格来看,断定 C-Breaker 的新任主席肯定是林乘风。

谁也没有证据,只能试试看了。

放在洗漱台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沈临拿起来看了一眼。

晚上有空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看完他也没回复,按灭屏幕,扔开手机往地下室走去。

咔嗒——

地下室的灯亮了。

哗啦——

墙上的装饰窗帘被拉开,一块巨大的白板出现在眼前,林乘风的照片赫然位于白板正中间。

整个墙面,以林乘风为中心,各类新闻、人物关系呈放射状散布开来,红线纵横交错。

沈临看着照片中不苟言笑带着几分匪气的林乘风,眯了眯眼,真人和照片还是不一样。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白板前,从身侧的桌子上拿起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他做过很多次卧底,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兴奋过。敌人狡猾难缠,他喜欢这样的任务。掐灭烟,沈临站起身来,在林乘风照片边上写了三个字。

薛崇愚。

一个不合时宜出现的人,意味着新的危险。

午夜,林乘风坐在沙发边出神地思考着薛崇愚出现的种种原因,手指不停地按动着打火机,咔嗒咔嗒,火焰时蓝时红。一夜无眠,天还没亮她便去了公司。

隔着玻璃看向薛长风曾经坐过的地方,林乘风犹豫了一秒,推门而入。办公室的摆设都没变,还是薛长风死之前的模样。以后,这是她的位置了,林乘风心里想着,缓步走到王座边,坐了下来,目光在桌面上扫过,抬头向外看去,这种感觉比想象中的好。

在安心享受权力带给她的蜜糖之前,她还有一堆垃圾事要处理。林乘风给薛长风的董事长助理李秋竹打了一通电话: 你到公司后来我办公室。

好。李秋竹挂了电话开始穿衣服,动作慢吞吞。今年,她五十五岁了,在青木工作了近三十年,是辅佐薛长风打造商业帝国的开国功臣。但是,青木易主后的下一步是清理旧人,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

李秋竹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来,可林乘风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要走也可以,她必须拿到丰厚的报酬。而且,她也明白,遗嘱宣布不是夺嫡的结束,反而是夺嫡之战的开始,遗嘱只是提供了一个擂台,现在擂台双方站着林乘风,薛家三兄妹。

这场比赛没有裁判,选对战队比什么都重要。

李秋竹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进到林乘风的办公室里,到底是连任的消息,还是名义上的调任实则离职的消息?可林乘风根本就没想让她离开。

你是他的股肱之臣,我更不是卸磨杀驴的人。林乘风微笑着说。

关好门后,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坐在了李秋竹身边,手抱在胸前,嘴巴动了动,小声在她耳边说,现在有一件很棘手的事。

李秋竹推了推眼镜,谨慎地看着林乘风。

突然冒出一个薛长风的私生子,认证过的遗嘱上,他会分走我百分之十的股份。

李秋竹眉梢一挑,林乘风少百分之十的股份,话语权就和薛家三兄妹一样了,总裁这个位置她一个外人可坐不稳。

就算和他们一样的股权,你也是 CEO,这不用担心。

不,不,不,林乘风摇头,这会影响我在董事会的话语权,如果他们发起投票,重新选 CEO……她顿了顿,转过身子正着看李秋竹,你打算几岁退休?五十五了吧?

李秋竹知道林乘风要开始和她谈条件了,急忙摇头: 林总,我在青木工作近三十年,对它的感情很深,报酬也一直都很丰厚。

事成后,我给你 COO 的位置,而且公司核心管理层依旧会有你的一席之地。林乘风面无表情地说。

不用多想,这是一笔好买卖,李秋竹点头: 您有什么想法?

这件事林乘风想了一晚,从天而降的私生子薛崇愚是假的,但是警察和政府人员给他背书,这就说明他们要她、要薛家必须接受这个人。目的是什么?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为了抓林乘风。

薛家三兄妹虽然时不时来她眼前上眼药,但也折腾不出什么大幺蛾子。他们似乎比林乘风更快接受了薛崇愚的身份,毕竟薛崇愚的出现,只对她一个人不利,薛家三兄妹估计心里乐开了花,他们巴不得这个霸占他们家产的小妈被轰出去。

林乘风想过那份遗嘱的真伪性,可薛长风的字迹她熟悉,并且警察给出的证明也无懈可击。

这件事唯一的真相肯定是薛长风活着的时候和警察合作了。

真是个晦气的老头,死也死不干净,林乘风吐出一口气: 现在这条消息还没登出去,刚稳定的股价我也不想让它继续波动。在青木集团的新闻发布会前,你说服他把股份转给我,条件随便提。

李秋竹快速眨了几下眼,有些犹豫。

怎么了?

……在合法范围内,对吧?

林乘风扑哧笑出声来: 当然要合法合规,李秋竹,如果我不想在合法范围内处理这件事,直接找个人撞死他不简单吗?我何必在这里和你拐弯抹角谈条件?

就是因为不清楚扮演薛崇愚这个人的身份,林乘风才要李秋竹私下找人解决问题。如果是警察的线人,那就日后直接处理掉;如果是警察,林乘风打算周旋一段时间把他踢出薛家。

听到这话的李秋竹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在林乘风眼睛里撞死一个人和踩死一只蚂蚁好像没什么区别。拿到林乘风给她的资料,李秋竹联系到了薛崇愚。

她在故宫博物院科技部的一间小房子里找到了薛崇愚,他穿着白衬衫,仔细地清理着手上的文物。

李秋竹扶了扶单肩包,敲了敲门。

薛崇愚扭头看过去,眉头微蹙: 您好,您找谁?

我是李秋竹。她说完抿着嘴笑了笑,因为衰老而垂落的苹果肌此刻显得突兀,不过好在她精神状态好极了,时时刻刻都是活力满满的模样。

薛崇愚点了点头: 您稍等。他脱了手套,又细致地洗了手,把沾染在手上的颜色洗掉。站在门外的李秋竹悄无声息地打量眼前这个年轻男人,发色墨黑,衬衫亮白,人也是清清淡淡,缥缈如烟,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可真是翩翩浊世佳公子,气质冷清不沾一丝烟火。

这个气质和模样,李秋竹想象不出他争夺家产时扭曲丑陋的模样。嗐,不过人都是这样,面子一回事,生存一回事。

薛崇愚洗好了手,从衣架上拿下了一件衣服,穿好后才缓步走出来。

初秋的 B 市,太阳给叶子镀了一层红,天气不冷不热,正是舒爽的时候。

林总让我来的,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薛崇愚走下台阶: 这边有个员工食堂。他放慢步伐陪李秋竹走着。

薛先生,您手上现在有薛氏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有其他从薛家继承的财产,您都清楚吗?

知道,警察都说了。

那您有没有卖掉股份的想法?

薛崇愚停下脚步,脸上多了一份淡然的笑意: 这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卖掉?

薛先生活着的时候,您叫过他一句『父亲』吗?如果您都没有尽到儿子的义务,你又怎么好意思享受他带给你的好处?

是他自愿留给我的,我没逼他。

如果你为了钱,林总可以满足你。

我又不缺钱。薛崇愚低头看着这位比自己母亲还老的女人,诚恳地说,阿姨,如果林乘风想从我手里买股份,那就让她自己来找我。这样才有诚意,更何况……

她还欠我一个巴掌。

3

哈一个巴掌?林乘风听到后嗤笑起来,合上电脑,背往后一靠,那我倒要看看他怎么把这一巴掌讨回去

李秋竹严肃地看着林乘风: 薛崇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想应该不仅仅是来争家产的吧。

林乘风笑着点点头,岔开话题: 他看起来像薛长风吗?

如果你不说实话,林总,我没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李秋竹摊开手来,薛崇愚完全可以在薛长风没过世前现身,用不着被人质疑,照样可以得到钱。抛除这些,李秋竹潜意识里觉得这件事不对劲。

林乘风想了想,收敛起无所谓的态度,认真地问: 你在薛长风身边工作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他有私生子的事?

李秋竹点头,又摇头: 在你之前薛长风结过两次婚,婚外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那就是说他有可能有私生子?

李秋竹耸了耸肩。

可如果要继承这么多股份的私生子,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会好好培养的,薛长风不可能不闻不问。说完这话,林乘风盯着李秋竹看,观察着她的表情。

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薛崇愚是假的,可她确确实实又没有证据,警察出具的各种检测报告,她无力反驳。

李秋竹明白林乘风在试探她: 林总您觉得他是假的?

不正面回复问题就说明有猫腻,林乘风也没戳破她,只是盯着李秋竹看,一言不发。

李秋竹有点紧张,林乘风的压迫感就像是一把即将落下来的劈天巨斧,她跑不开也躲不掉,眼睁睁地看着它缓缓垂落。社交媒体上的人都觉得林乘风是靠婚姻上位,等着老男人死了,她好坐享其成。

可资本圈是残酷的,美貌和肉体是这里最不稀缺的资源。能让人为溢价付出高昂价格的东西,必然有其不可替代性与独特性。林乘风拥有的不仅仅是风情万种的美貌,更多的是杀伐果断的决绝和极具前瞻性的理念。

突然,林乘风笑了: 你是不是也松了口气?这话可真的是没头没脑,可结合李秋竹要在薛家和林乘风之间选择的事实,薛崇愚的出现确确实实打破了平衡,让李秋竹有更多的选择的余地。

好,没事了,我自己去接触薛崇愚,你去忙吧。林乘风不等李秋竹回应就下了逐客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林乘风拿起手机给薛崇愚打了一通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薛崇愚?林乘风轻声念着他的名字,许多年没叫过了,她笑了笑,我对这个名字是真的久违了。

看来我们之前认识。

哈哈哈,不敢,和您认识,简直三生有幸。

沈临轻笑,还没说话,一旁的同事给他写了一个条递过来,他看了一眼后放到了一旁。林总是个警惕的人,让助理和我谈条件,是不是不太安全?

如果你是薛崇愚,我倒是会亲自去。林乘风拉开抽屉拿出支票本,他们三个找你了吗?

当然,他们三个比您有诚意得多。

毕竟你们都是小辈,待在一起更有共同语言。

沈临失笑,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对面的同事举起平板给他看,沈临犹豫了一下才照着平板念出了台词: 你不好奇我和他们聊了什么吗?

林乘风听到这话,沉默了片刻后把支票本放了回去: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见面聊聊吧。

同事给沈临比画了一个手势。

好,地点我来定……

我来吧。林乘风打断他,薛崇愚这辈子都还没去看过薛家的地下红酒庄,不如就定在那里吧。

最后这一句话让沈临和其他同事一惊。

『这辈子』什么意思?黄新觉走过来问,她难道知道薛崇愚的下落?他死了?薛崇愚一直是失踪的状态,没人知道他的下落,现在林乘风这么说,众人确实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一群人就这么讨论起来了,沈临坐在一旁,沉思片刻后才说: 别多想了,她可能知道了我是警察的事实,故意抛出烟雾弹。

那可不一定,薛长风的死虽然看起来和林乘风没关系,但是时间也太巧合了……青木集团里对林乘风有威胁的人全都离开了,三兄妹接手项目两年都没有什么进展,唯一的阻碍就是薛长风,现在他死了,青木就是林乘风的了,不排除薛崇愚也是被她弄没的。

话这么说没错,所有人也都这么认为,沈临当初也是这么觉得的,可里面还是有逻辑漏洞。

薛长风的死不一定是林乘风干的,如果是,他们三个人早就跳脚让法医做鉴定了,不会给林乘风上位的机会,沈临说,况且薛崇愚失踪了十多年,当时林乘风和薛长风也不认识吧?我们没有必要做这种无端揣测,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到林乘风的犯罪证据,进而将 C-Breaker 一网打尽,而不是薛长风死的真相。

黄新觉在旁边点头,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觉得薛崇愚和林乘风是真的认识?

沈临当时在场,记得那个眼神,巴掌打在脸上的疼也没法忘。他百分之百肯定他们两个认识,可他没证据,索性摇摇头: 不清楚,当然,也不排除她怕我拿走百分之十的股份影响她在公司的地位,所以故意说认识,给我难堪。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沈临站起身: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警方给沈临安排了一个假工作,在故宫里修文物,除了一周一次的汇报工作进展必须来局里汇报,其他时间他都不能回到所里。虽然能得到两份工资,但是也不能旷班。

下午,来接沈临的黑车停在故宫西门,他走出去上了车。

林总在酒庄等您。司机交代了一句后便专注开车。沈临话不多,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司机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林乘风特意让她的御用司机去接沈临,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上了豪车还如此自如,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这和薛崇景私生子的身份对得上,但是过于坦然了,没有他常见的私生子的那种胆怯。

车子开进酒庄,仿古建筑檐角上亮着金光闪闪的灯,一派雍容华贵。

沈临下了车,跟着服务员往里走。走过两道门,他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对行业前景的判断,我觉得到 2030 年,房地产行业差不多就稳定了,尤其是房价……

还是要多生啊,不然那么多房子给谁住?

……

服务员停下脚步,木门里面的说话声变大: 到了,薛先生。

里面一下子就没声音了,沈临推开门,圆桌边上坐着一圈人,林乘风坐在正中间,含笑看着沈临,举起手里的酒杯: 欢迎。

其他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讶,看来他们不清楚沈临会来。他走进去,关好门,环视一周: 你们好。

不局促,也不尴尬,坦然自若。林乘风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眼神却没离开沈临。

坐吧,今天是家宴,薛崇愚也是我们家的一员,他得来。林乘风指间夹着红酒杯,无意识地摇晃着。薛崇明和薛崇景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私下约薛崇愚见面的事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开出的条件丰厚,可薛崇愚说他要等等林乘风的报价。

现在,家宴上林乘风叫了他来,把暗地里的交易赤裸裸地抬上桌,不知道是他们达成了合作,还是要借着薛崇愚给他们警告。

沈临没想那么多,在林乘风的注视下,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第二次见面,彼此都多了几分从容。

服务员放好餐盘后领着薛崇明的两个孩子离开,屋内十分安静。无论是沈临,还是薛家其他人,他们都不清楚林乘风要做什么。而坐在主位的林乘风放下手里的酒杯: 既然来了,我们谈谈合作的事吧。

林乘风看着沈临,一个笑靥如花,一个面无波澜。

你打算把百分之十的股票卖给我们中间的哪一个人?林乘风发问,屋内的气氛也被这一句话点燃,薛家三兄妹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起来。

什么意思?薛崇景先开口,林乘风你要买走薛崇愚手里的股份?这太荒谬了。

难道你不想要吗?林乘风反问,又看向沈临,他不想要你的股份,你可以不用考虑他。

我只是说你这么做太荒谬,青木姓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想独吞青木吗?他拍桌而起。

如果我想独吞,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坐在这里吗?林乘风脸上没了笑意,目光犀利,你给我坐下。

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薛崇景踹开凳子,眼里充血,大步走到林乘风身旁,薛崇明站起拉住了他,可薛崇景气急了,手指着林乘风的脸骂道,我告诉你,林乘风,我他妈受够你了薛长风已经死了这个家轮不到你做主卖身的婊子,你给我滚薛家是我的我的

门被推开,几个魁梧的保镖走进来,神色严肃。

好了,好了,你冷静一点……薛崇明小声安抚他。

可薛崇景看着林乘风嘲讽的目光,心中的愤懑止不住,他一把推开了薛崇明,薛崇明往后退去,撞到椅子摔倒了。没人顾得上他,因为在他倒地的同时,薛崇景朝林乘风扑过去,在他抓住她头发的前一秒,林乘风拿起红酒瓶子往他的头上使劲砸去。

沈临也起身扑了过去,林乘风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

薛崇景脸上流着血水和红酒的混合液体,他愣了一下,疼痛给愤怒添了一把火,薛崇景抹了一把脸抬手成拳朝林乘风打去。

沈临从身后抱住了薛崇景。

也正是因为他限制了薛崇景,林乘风看准时机,又拿了一瓶红酒朝薛崇景头上砸下去,一下没碎,又狠狠砸了一下,那一瞬间,沈临看清了林乘风脸上因为暴戾和血腥产生的快感,心中一惊,没等他阻拦,第三瓶红酒瓶又在薛崇景头上炸开了花。

溅起的玻璃碴飞到他脸上,沈临闭上了眼。

薛崇景被打晕了,瘫倒在沈临的双臂间。

而林乘风似乎杀红了眼,握着打碎的红酒瓶带着尖就直直朝薛崇景的下身插去。

沈临急忙转身替薛崇景挡下这一刀。

站起身的薛崇明也从身后抱住了林乘风: 够了够了

薛崇春在一旁看傻了眼,几秒后, 急忙拿出手机给私人医生打电话。鸣笛声响起又消失,屋内一片狼藉,只剩下林乘风和沈临。

沈临看着林乘风点了一支烟,眼神空洞地看向门外深沉的夜, 风里有一种沙粒感,吹进屋子里, 迷了沈临的眼。他背过身,这个时候林乘风突然说: 股份你不会卖的,对吧?轻声且严肃。

沈临转身看去,林乘风身子很薄,在黑暗中如同一个鬼魅的剪影。

如果你卖,早就报价了。林乘风扭头看过来, 身子侧靠在窗边,一个籍籍无名的私生子, 平凡的工作,没经历过商场的大风大浪, 更不懂公司经营,把股票套现是最好的选择。

沈临依旧不说话, 琥珀色眼眸在黑夜中多了几分狡黠。

但是你不想卖,唯一的原因是股份对你有用。有什么用呢?林乘风仰着头自问自答, 目光在房顶游走了一圈后,落在沈临脸上, 制衡。制衡他们三个蠢货吗?她笑着摇头,制衡我,但是你和他们不是一队的,明白人都会选择我,因为我可以给他们创造价值。

所以……林乘风走到沈临面前,你想用股份套牢我, 以至于不会被踢出局。你想单独和我见面谈判,也是为了这个对吧?

沈临笑了, 眼神里带着欣赏。

林乘风点点头,靠近,像蛇一样缠住了他, 吐出一口烟后在他耳边轻声询问: 那么,警察先生,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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