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削的少年站在门檐下,影子被日头钉在地上,细得像根晒蔫的葱。帆布包挎在肩上,洗得发白的布料上,补丁摞着补丁,最显眼的那块是用蓝工装布补的,针脚歪歪扭扭,显然出自不熟练的手。他攥着包带的指节泛白,骨节处磨出了薄茧,手背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泥点,是从乡下赶路时蹭的。
小子, 工头叼着的烟卷在嘴角上下颠,烟灰簌簌落在洗得发亮的蓝布工装裤上,瓦工要搬砖和泥,钢筋工得扛铁条,你这身子骨 —— 他抬手戳了戳少年的胳膊,像戳一根细竹竿,经得住?
少年猛地挺直腰,帆布包带勒得肩膀往下塌了塌,他却像没察觉。眼睛亮得很,不是少年人该有的懵懂,倒像藏着两簇不肯灭的火苗,死死盯着工头: 叔,我从十三岁就跟着爹在地里拉犁,三亩地的麦子,我一个人能割完